文物专家陶宗冶解密代国文化与玉皇庙文化

图为小白阳墓葬出土的青铜短剑。

    张家口市是一座有着悠久历史和灿烂文化的北方名城，是奠定中华民族融合统一的重要圣地之一，有“千古文明开涿鹿”一说。史学界一般认为，张家口文化归属于山戎文化，但也有观点认为，张家口文化应为“代文化”。该文化自成一脉，既不同于燕赵文化，又不同于山戎文化，是一支独立的文化。近日，中新网记者采访了研究该问题的专家、原张家口市文物管理所所长陶宗冶先生。他说，一个地区，能拥有自己独特的文化内涵，有自己的文化认可，那是非常值得骄傲的。但这一扇研究大门才刚刚开启，还有待一个漫长的发掘和认知过程。

    小白阳墓葬揭开了“代文化”的研究序幕

    20世纪80年代初的某一天，张家口宣化县李家堡乡小白阳村的几个小孩在村西的坡地上玩，其中一个孩子在挖甜草苗时无意中挖出一把青铜短剑。孩子无心，根本不会去想这铜剑有啥价值，只知道这是铜的，供销社收铜。于是，这把剑出土之后又被送到了供销社，与一批新的“铜伙伴”为伍。巧的是，不久，它被来这儿搞文物普查的考古人员发现，这把剑的命运由此改变了。

    在随后的考古发掘中，考古人员共在小白阳村这片坡地上发掘出48座墓葬，出土了十把青铜短剑，大量铜刀、铜斧、铜锛、铜虎、马、鹿、人面牌饰等工具和装饰品及一批手制夹砂红陶罐。根据考古学的断代方法判定，这批墓葬的年代属于春秋到战国早期。

    陶宗冶说，就年代、地域和文化遗存所展现特征的不同，决定了小白阳墓葬不可能是山戎人的文化遗存。小白阳墓葬应属于“玉皇庙文化”范畴，而这也是证明小白阳墓葬属于“代文化”的理由之一。

    小白阳墓葬缘何属于“玉皇庙文化”范畴

    据陶宗冶介绍，小白阳墓葬发掘的器物体现的文化特征，和同时期地处中原的赵国、燕国墓葬的器物不一样。赵国与燕国的墓中出土的都是属中原文化的鼎、壶一类成套的青铜或陶制礼器，它和这时期中原地区人们崇尚礼制有关。小白阳墓葬不出礼器，只出手制夹砂红陶罐及少量的壶，出土的一些带有各种动物图案的短剑和动物形牌饰在中原地区也没有见过。而且，有的墓中还在人骨的一侧放置着牛马等牲畜的头骨，而这又是游牧民族的葬俗，它和中原地区的也不相同。

   陶宗冶表示，这些迹象表明，小白阳墓地是北方地区从事农业和游牧业的民族留下的遗存。20世纪以来，在张家口地区的怀来北辛堡、甘子堡、宣化和北京延庆军都山等地，多次发现与小白阳墓葬相同的文化遗存。有的发现者把这类遗存称为“玉皇庙文化”。

    陶宗冶说，最早将“玉皇庙文化”与“代国”联系起来，提出“玉皇庙文化”就是“代国”遗存的是考古学家、吉林大学原考古系主任林沄教授。他运用考古学和古文献学相结合的方法提出“代文化”这一新的学术观点，为区分认识“代国文化”提供了科学依据，同时打破了过去将张家口发现的春秋战国时期具有北方农牧民族文化特色的遗存全归属于山戎文化的传统认识。从此，这一困扰史学界的历史之谜，终于冲破岁月的迷雾，向世人露出了它真实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