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言无忌（第五十四章）：人们偏爱黄段子，九死一生在遭难

大槐树的树洞里并没有什么变化，灰灰既没有偷吃东西，也没有留下尿液显示自己的主权，暂时还是搞不清楚它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它进入我的领地的真实意图，先不管这些了，当下的主要任务就是吃东西然后睡觉，看世界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补充能量，恢复体力，未来的生命还有很多的事等着我干呢！

十月末的天气已经不是那么的酷热，早晚的空气要清凉了许多，太阳好的时候中午会热点儿，也就是平时人们说的秋老虎发威，不过也真的热不了几天，尤其是早晨会很凉快，老太太出门捡垃圾都要穿上单衣服，草地里在早晨也会有更加浓重的露水。我还在睡梦中就被几个人的声音吵醒，这么早就开始有人干活儿？这群人平时很懒散的，我觉得很是纳闷。老太太说过，紧车工慢钳工，不紧不慢是电工，我看说的很精准。最近总是嗜睡，提不起精神，浑身也说不准哪疼，反正就是不舒服，难道这就是老之将至的具体表现，是的，种种迹象表明我的身体和精力都进入了衰退期，不过耳朵始终还是很管事的，听力没有倒退。

好像是大头的声音，主任说了，你们几个国庆节去灵寿五岳寨玩了个痛快，回来也该干点活了，新区的路灯施工还得等路面敷设完成，得等几天，那就用两天的时间把配电室彻底收拾一下，该处理处理，卖破烂的钱你们喝酒，该归置的归置，别乱的像杂货铺，尤其提到这次要彻底把配电室的老鼠窝端了，主任说了，老鼠洞必须堵上，老鼠窝必须铲除，看见老鼠必须打死，前年旁边小区的配电室电线就让老鼠啃咬发生短路，造成很大的损失，还有市里对创建国家卫生城也很重视，尽管今年评上了，还有几个城市被淘汰出局，老鼠的问题不解决，肯定是不行的，还说疫情远没有结束，老鼠就有可能是最大的疾病传染源。

大头拿腔拿调的学着主任说话，手里还拿着一个煎饼果子，有很好吃的味道飘过来，有人说，既然领导安排好了，那就干吧！今天晚上有酒喝了。大头好像从来就对我们老鼠充满仇恨，想不到这个时候又开始冒坏水，我最担心的事还是要发生了：兄弟们！一会经点心看仔细点，看看有没有刚出生的小老鼠，听说还没长毛的小老鼠泡酒能壮阳呢！海子说大头哥快别说外行话了，有一个老中医说老鼠的睾丸配上肉苁蓉、锁阳、鹿鞭小火慢炖七个半小时，最能补精壮阳呢！大头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惊呼起来：海子兄弟，我操！你果然是高人啊！连这都知道，看来是经常背着我们恶补啊！说说偷吃老鼠睾丸的效果如何？

这些人们好像一说起这样的话题就都来了精神，海子辩解道：你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也是从网络上看的，谁知道效果怎么样，今天咱们找找试试，抓几只没毛小老鼠，运气好了逮一个大公耗子，让大头哥试试不就都知道了吗？他们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这话茬我就气不打一处来，都是朱三那个畜生也信这样的偏方，才害得我变成了半残废，看来还是得找个机会好好整整你们，我在暗处越发的担心他们今天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大头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也是听他们说的，对了一会儿大家都留心点，咱配电室肯定有老鼠，过会儿咱分头行动，把几个可能的口都堵住，弄不好真能一窝端呢！这老鼠们可是太坏了。

海子说大家要干活了，我可以先讲个段子活跃一下气氛，大头说就你？你就是一个蔫北瓜能讲出什么好段子，还是说说你们两口子的真事没准才耐听呢！有人说就让海子来一段吧！看看海子的真功夫！海子清了清嗓子就开始说，说是一个老头坐公交车去高潮庄看亲戚，最近都在搞乡村振兴，许多村庄都整治的差不多，模样都很相似，老头怕坐过了就问售票员，高潮到了吗？售票员看了一眼外边说，还没有呢！过了一会老头又问高潮快到了没有，售票员没好气的说，你这糟老头急什么，高潮到了我会叫的！海子说完看大家都没笑，就自己先憋不住笑了起来，大头嘲笑他道，哦！原来你媳妇改行作了售票员，高潮到了我会叫的，大头还学着女人的声音呻吟道，海子的拳头还没近身大头就跑远了，边跑边说还是我说一个吧！

昨天和朋友吃饭，有一个博士才逗呢！刚开始说什么也不喝酒，等喝了三杯后就进入了状态，话多了还很色，讲了一个段子才有意思呢！哥几个想不想听听，你看！你看海子的耳朵都竖起来了。海子说你才是驴耳朵呢！爱说不说。大头还是没有忍住，就开了腔：说是一位妙齡女郎第一次到药房买套套，记住是第一次啊！老板问你要哪一个尺寸？大？中？小？女郎很惊奇：啊？那也分尺寸啊？老板：是啊！你大概形容一下吧！女郎想了很久，最后慢慢张开口说：啊-啊-啊！大概是这么大吧！静了一下，几个人哄堂大笑，海子笑得都流眼泪了，还奚落大头，你再张嘴比划一下，我就知道你有什么资本挑战村长的女儿了！

这群人真是坏透了，只要一说起这些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几个人还是不想立即开始干活，那就让他们闹吧！也省得早早的祸害我们老鼠，另一个小伙子也想凑个热闹，就说你们说的高潮，说的大小尺寸还不好玩，我给你们说一段吧！保准让你们都自惭形秽，一会逮起耗子来都有动力，说是有一个女的进性用品商店，要买一只震动棒，老板说了，都在上边自己选！女的认真的挑选之后说，我就要那个红色的，老板很惊异的说，我的老天爷！那是灭火器啊！这次几个人终于都哄堂大笑起来，大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个好！一会儿谁的家伙比不过灭火器就铆劲干活，小老鼠和大老鼠睾丸都归他，记得回来讲体验感受就行！

有人说那还是让海子来体验吧！他今年是最费劲的一年，到现在也不见嫂子的肚子有啥动静，他妈那天还在楼道口抱怨呢！你说是不海子哥！海子说去你妈的吧！老子今年压根就不想当爹，不好好玩几年才是吃亏呢！你嫂子的商店今年要升级改造，事多着呢！你小毛孩子懂个蛋啊！大头咬了一口煎饼果子，缓了口气说，海子你别蒙小孩不懂，你没有灭火器的规格，到了高潮也不会叫一声，甚至连自己的尺寸都搞不清楚，还想当爹？门也没有，不行我给你传授点经验，前提条件是请大家喝酒，好了兄弟们，赶紧干活吧！就是冲着晚上大家的晚餐，为了没毛小老鼠，还有老鼠睾丸，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赶紧开工！

大头接着就像个真领导一样开始分配任务，有人检查排堵老鼠洞，墙上的，地上的都不能放过，有人把大门关上，还要在大门和地面缝隙堆上一根木杠，防止开始行动老鼠从缝隙里溜走，三四个人开始清理杂物，先往这边搬，再往那边运，彻底打扫干净就及时归位，必须码放整齐，顿时，配电室里开始混乱起来，噪声、尘土，还有他们插科打诨的嬉闹都告诉我，此地不可久留，这群人要对我痛下黑手了，可是能逃跑的退路几乎都被他们封堵的严严实实，只有之前预留的地道水道可以试试，这个逃生要利用好这个通道就需要冒险需要快速通过，否则就是必死无疑，我已经将此次突围上升为生死之战，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他们的清理工作在有条不紊的推进中，我的活动空间却是越来越小，二楼已经是上不去了，就是上去了基本上也是死路一条。他们不仅仅是在步步为营，而且是极具摧毁作用的心理战，好像就是要逼我尽快突围，尽快暴露目标，然后再干净彻底的予以歼灭，貌似他们并不知道这里始终就是我自己，可能还以为会有一窝老鼠栖身于此，所以才提出了要实现取得没长毛小老鼠和老鼠睾丸的战略目标。大头接了一个电话好像是他们主任打来的，应该是在问两天能不能完成任务，就是晚点下班也一定要完成，也许区里的卫生大检查会抽查到这个小区，如果配电室出了问题，大家的年终奖金就别想了，大头说您就放心吧！就是为了壮阳也会搞得一丝不苟，对方好像没听明白，大头赶紧补充说就是为了自己也不能让主任再操心了。

挂了手机大头自言自语道，怪了，怎么到这会儿也不见老鼠呀！大老鼠不见，小老鼠也没有看见，是不是早搬走了？之前肯定有啊！二楼还能看见老鼠屎呢！海子搭腔道，是不是老鼠能听懂咱们的话，早溜之大吉了，这东西一直就是半仙一样的存在！也有人很不屑的反击海子：快别瞎说了，老鼠就是老鼠，脏不拉几丑不拉几，生来就是咱人类的死敌，早该把这些垃圾玩意都彻底消灭，上一次在门卫室把咱们折腾的够狼狈吧！反正让我看见就是打死打死！我躲在角落心里升腾起自豪感和成就感，和我双尾鼠作对也是需要些对等原则，不是什么智商的人都可以成为我的敌人。大头还是很自信，他一边搬东西一边说，我就不信今天在配电室会一无所获，就是没有小老鼠也一定有大老鼠，今天，就是要割掉你的睾丸炖了吃吃。

那今天老子就陪你们玩玩，让你们看看什么是虎口脱险，什么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我要主动出击绝不能坐以待毙，整个配电室里灰尘弥漫，几个人开始咳嗽，有人抱怨说要不咱打开门算了，或许老鼠早跑了呢，咱受这罪干嘛？从没听说过老鼠睾丸能治病！大头说别废话了，赶紧搬吧！我有一个预感老鼠要被我们逼出来了，你不信试试看！好吧！那老子就成全你，省的让别人说你就是一个怂包，不过一会一定让事实证明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怂包，老子都这把岁数了，就是今天就交代了也要和你来个鱼死网破，我就不信我举世无双的双尾鼠就不能斗过你个傻大头？和你们几个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觉得我像一个壮士。

记得康智睿说过古人总结了三十六计，虽然我说不上来全部，也总是记住了几个绝招，声东击西、背水一战、欲擒故纵，想好了就用这三招和他们好好的玩玩。一旦有了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坦然和果敢，就是弱小的老鼠也能瞬间高大起来，就是豁出一条命也要为老鼠赢得尊严，今天就是要表演一出老鼠戏顽童的历史正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决定先暴露目标吊起他们的胃口，再出其不意的戏耍他们，让他们累的像狗一样，然后再乘机突围。我选择了和大头对面的方向发动攻击，后退三步再一个猛扑就到了大头的脚面上，哎呦！还真有个大老鼠！敢招惹我，看你是活腻了！他扔了电表箱子就抄起一个墩布，我已经借着刚才的力量冲到了对面的墙根下，众目睽睽之下的我丝毫没有怯阵，以逸待劳准备再次果断出击。

大头像疯了一样扑过来，手里的墩布狠狠的怼了过来，由于用力过猛小腿碰到了铁架子上，哎呦一声他撒了手，痛苦的扶住自己的腿部，哎呦哎呦的乱叫唤，此时我已经跑到了屋子中央，海子和众人再次猛扑过来，欲生擒活捉我，此时虽然说距离水槽子下方最近，而我却没有迅速进入下水道，而是一个转身再次消失在杂物堆里，这下可是彻底刺激起他们几个的斗志，让他们对渴望中的老鼠睾丸充满向往，却不知道就是抓住我也是枉然，因为老子早在几个月前就成了没有睾丸的老鼠，但是冒犯我的朱三已经被老天爷惩罚的也活不过几天了，这就是招惹双尾鼠的最后结局，几个人在大头的指挥下，有人在拿棍子乱捅，有人在加快搬运东西，还用几个木箱子排起来逐渐缩小包围圈，还有人不停的发狠，出来！出来！我就不信你永远不出来，出来了就一定打死你，不知道是谁提了一个建议，是不是用水能把他冲出来，咱试试吧！

这帮二百五还真就接通了塑料水管子，一股强大的水流瞬间就涌了进来，我一个站立不稳，被冲到了墙角，他们手里的竹竿子和棍子就在我的周围不停的捅着，我真的到了性命攸关的关键时刻，再不突围就悔之晚矣，他们几个似乎更加疯狂了，大呼小叫的彷佛胜利就在前方，此时我的方位距离下水道口也就是六七米远，屋里部分区域的积水已经快要没过鞋面，水哗啦哗啦流动的方向就是我要突围的地方，留给我的机会已经不多，水太深会影响我冲刺的速度，不能再迟疑了，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躲过他们的追杀，胜败在此一举，大头和海子们的进攻更疯狂了，我拿出全身的力量抱住一根伸进来的棍子上，借助他抽回的机会就距离下水道口近了一大半，然后奋力冲向心中的目标，就在到达的瞬间，我感觉到尾部的隐隐作痛。

出来了！出来了！它要跑，快快截住它！有人在喊，躲开，我一铁锨就把你拍死！他们的喊声和着飞溅的水声之后就是我的剧痛，很快疼痛感传遍全身，可以肯定我的尾巴出事了，身体的平衡性已经出现严重的问题，我操！水上怎么是两条尾巴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双尾鼠？有人惊呼道，什么他妈的双尾鼠啊！就是一个畸形耗子，这年月什么没有畸形的，人吃不健康的食物会有怪胎，耗子偷东西吃也会发生变异，你再快点就砍死它了，这下彻底完了！我艰难的转过身子顺着哗哗哗的水流进入了下水道，至于什么时间爬到的地面，什么时间回到赵科长家的地下室里，就全然不知了，这又是一次创世纪的殊死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