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言无忌（第五十二章）：不可理解人情味，情真意切说正定

大中午的街上本来人就少，司机开始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晃荡，等待有乘客租车。车运动起来他就开了空调，温度降下来可我还是口渴。直到上来一对老夫妻才让我看到了希望，他们可能是刚从超市或菜市场出来，三四个塑料袋，都是满满的，既有熟食的香味还有水果的甜味，香味是不是来自金凤扒鸡就不知道了，可是从水果的味道能猜出来肯定有桃子和香蕉，此时我正躲在副驾驶座的下面，眼巴巴的仰视上方希望能创造奇迹，就在我的脑海里都是天降甘霖的时候，司机的一个急刹车帮了我，咕噜一先一后两个桃子滚落下来，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住一个，并快速的滚动向前，司机打开车窗吼道：你不想活了，有这样走路的吗？然后又升起玻璃向两位乘客道歉，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这脚刹车踩得有点死。乘客说没有出事就好，是不是掉了桃子，老头子你看看！老头子低下头看看，捡起来一个说，哦！是丢了一个。

我已经预备好再往前挪的思想准备，记得老太太曾经说过老天饿不死瞎眼的雀儿，莫非我就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的幸运鼠，是的，我肯定是，无数的事实都证明这一点，也许双尾鼠就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显示灵性，让我享受天助我也的快感。两个老人下车了。司机的车又开始溜达在城市街头，有音乐的陪伴我的声音还能抵消一些，不能畅快淋漓的大口嚼着吃，我就咬开一个口，慢慢的吮吸桃子的汁液，从来没有品尝过如此美味的水果，司机说了句话顿时又让我紧张起来，这桃子味道还挺浓，车上不会还有一个吧！

车载电台里说时间到了下午三点整，出租车终于接了一单生意，随着外边的热气进来一个人，应该是是个女人，难闻的酒精味，刺鼻的香水味，能看见黑黑的丝袜，尖尖的高跟鞋，飘飘的超短裙，长得什么样看不清，说了一个阳光水岸公寓就昏昏欲睡倒在后座上，后来就传来了鼾声，许是车辆的颠簸让她很不满就嘟哝了一句，咋开车了，还想要车钱吗？司机说不好意思，修地铁路不好走，您担待着点！说完扭头看了一眼后边，更大的鼾声从后座传来，我的天，原来女人也有像老夏一样打呼噜的啊！司机将音乐关小了点，又是一段破路女人终于忍不住了坐起来，啊啊啊！啊！她好像要呕吐，不好，千万不要吐到我的头上，啊！对了，是溅到我的头上！司机赶紧递过来一个塑料袋，小心！别吐到车上！他还没说完，女人就开始狂吐，还是有一些呕吐物顺着她的腿流到了地板上，尽管我摒住了呼吸，强忍着不能让自己发出任何动静，让自己不要也呕吐出来，好不容易找了一块膜片，浪费了太可惜，只好憋着，这滋味简直太难受了。

又是一阵煎熬，终于到了地方，司机停下车就急不可耐的打开了另外三个窗子，到了！到了！您请下车吧！女人迷迷糊糊的问多少钱，司机说三十五块八，您给三十五块得了！女人摇摇晃晃的出了车扶着车门说，怎么那么多啊？你肯定给我绕路了。司机说基本没有绕路，就是最后一段怕您太颠受不了就走了裕华西路，干脆，那您就给三十吧！我还得清理车呢！女人并没有领情，哎呀！我没有现金，手机也看不见了，要不我上楼给你拿去？女人晃晃荡荡的到了前门，司机说看您这话说的，我们也不容易，您就别难为兄弟了。女人的声音高了许多，你给我绕路，还颠得我吐了一身，你说怎么办吧！司机说，要不您找熟人借吧！估计女人往司机身边靠了靠，低着声音说，哎，大叔！要不你亲我一下，摸一下也行，咱就扯平了！

我操！这一瞬间我几乎疯了，还有这样办事的啊！和朱三学的口头语几乎脱口而出。同样是一瞬间司机说了一句算了吧！就当我白干了，倒霉！出租车就窜了出去，哎！好像那个女人还喊了一嗓子，司机将音响开到很震撼，摇滚就疯狂起来，傻逼！怎么就碰上一个这样的傻逼！妈的，出门让汽车撞死！刚才还文质彬彬的司机看来要被气死了，突然他一个急刹车，出租车停在了路边，然后从后备箱里拿了抹布气哼哼的打开后门，我预感到可能要清理一下，赶紧挪地方吧！不然肯定被发现，蹲在副驾驶座下边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于是抱着桃子又往前蹭了蹭，如果他探身过来，我还需要继续往前以躲避他的目光，还好他没有继续认真，司机的气还没有消：真是晦气，老子有那么老吗？亲你一下摸你一下，老子还显脏呢！

真他妈难闻，喝二两猫尿就充大尾巴狼！肯定不得好死！他往我这边看了看，伸了一下头，没有发现脏东西就开车又上了路，出租车在路上时快时慢，唉！要不是前边三轮挡着，这个活儿就是我的了，继续溜吧！司机说话的时候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出租车还在路上跑。哎！强子，今天咋样啊？我呀！在送人去无极野风艺术学校的路上，记得你说去过一次，就是顺着正定到无极的正无公路一直向东然后再往北，导着航呢！还得半小时，估计是他同行打来的，原来司机叫强子。别提了，还不到二百呢！刚才我也碰到上次你说的傻逼，喝的醉醺醺的，下车说让摸一下，不行就亲一下，整个装傻充楞啊！啊！这事也让你赶上了，咋样？摸着手感如何？强子，别不好意思，说说，说说！强子说，我哪有心思跟你瞎扯淡，你不敢的事，我还怕讹上呢！谁知道这是个什么货色，就当三十块钱喂狗了！你上次拉的是不是也去阳光水岸公寓。

就是啊！看来有必要提醒兄弟们一声，遇上这个浪娘们，咱以后不拉了！强子的朋友提醒说，强子说你告诉大家吧！我不想说这事，觉得特没劲！我在座下边都替强子着急，刚在还气得嗷嗷叫，现在就没了脾气。他朋友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呵呵！我知道你是没有亲一下摸一下就觉得特没劲，你又知道她从哪上的，又知道从哪下的，你去守株待兔啊！是不是就有劲了，你现身说法最有说服力，我现在在高速上不方便，要不我就提醒朋友们，天天娘们兮兮，不像个男人！受到朋友的抢白，强子看路上也没有什么活，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在电台里说了一下，这下可了不得，本来还死气沉沉的电台对讲，立时就活跃了。

有的说，干脆还把她拉回原地。有的说，挺好，你干脆跟他回家拿钱，没有钱给就地正法，是不是很漂亮，我他妈就不服这个劲！有的说，你也是笨蛋，她让摸你就摸，不行你再让她摸你一下，找平了你再亲她一下，礼尚往来，一来一回，说不定还能解决你的终身大事呢！有的说，我也听说有这么女的，是的就是阳光水岸公寓，不行报警让110来处理，也有的说，还是躲远点吧！谁知道人家什么来头，良家妇女有几个能这样，惹不起还躲不起啊！大不了多干个活儿。更有狠角色直接这样说，不让他下车直接拉到滹沱河河滩里活埋了，醉成那个逼样，你想咋地就咋地！有同事抢白他，你也就是过过嘴瘾，吹牛不上税。

我在想，人类世界果然是太复杂了，复杂的我都跟不上趟，接下来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奇葩事呢！强子的一脚刹车说明活儿来了。刚刚上车的两个女青年有一个说话瓮声瓮气，就像男人一样，因为四条腿都伸在一个地方，我的空间就很显狭窄，不知道她们为什么非要挤在一起，另一个位置就空着，她们四只脚上都是穿的高跟鞋，有一个人不穿袜子，有一个灰丝袜穿着裙子的还做了美甲，鲜红鲜红的，和洒洒的几乎一模一样，像男人一样的女人可能对电台里讨论的话题没有兴趣，就说了句，师傅关了吧！什么跟什么啊！虽然我躲在暗处还是能感觉到她们两个呈现的是拥抱的姿势，还能看见两人十指相扣的样子，就像那些平日里看见的情侣一样，原来两个女人也能这样的亲密无间啊！是不是还有亲吻的动作就不得而知，可是总有那样的声音传来，就和在康智睿、黄茗茗、朱三家听到的声音太相似了，我没有研究过为何人类表示喜欢会发出这样的声音，而我们就既没有这样的动作，也模仿不出来这样的声音，人类好诡异好奇怪。

街上开始堵车，电台里在不停的滚动播出哪些路段堵车，哪里有车祸，如何选择新线路的信息，后座上的两个人拥抱的更紧了，他们的四条腿也交织在一起，嘴里发出啃西瓜皮的声音，是的，郁媛媛就经常批评康智睿，说你天天着什么急，都什么岁数了总是没个稳当劲，吃个西瓜用得着那么大声音吗？搞得跟亲嘴差不多，吧唧吧唧的真难听，你出去也是这样啊！让人家说看看北京来的旅游专家就是没架子，吃西瓜都跟街上光膀子小青年一样。这时候康智睿一般都会吃的更豪放，把声音弄得更逼真，搞得郁媛媛哭笑不得，然后再变得文雅起来，小口小口的就像过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康智睿有时候就是个活宝。

天慢慢的变得黑下来，那两个人下车后，强子说又碰上一对神经病，男不男女不女，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这个世界真是变得不认识！变得我都觉得自己倒成了外星人！他接了一个电话应该是他媳妇打的问大概什么时间到家，强子说这就准备往回走，遇到活儿就干，没有就收车回家，大约一个小时吧！我的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现在最盼望的就是强子赶紧收车回家，我也不想再饿着肚子看世界，都说温饱思淫欲，这饥肠辘辘的实在是太难受，现在已经什么欲望都没有，唯一的欲望就是吃东西和睡觉，从来就没有这么长时间没有补充能量，中午就是吃了个半饱，还是过期食品，一直担心会不会拉稀，如果搞出来些恶臭味道，真担心会引起强子的注意，而有危险。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就算补充了点桃汁也是又饿又渴。

趁着强子去厕所的机会，我上到了后挡风玻璃下面，还有一个抱枕遮挡，感觉也很安全，主要是视野要好多了，就是想借着天黑看看这座城市的夜景，拐出这个小街强子的车就上了大马路，临街的高楼大厦就是比我们的住宅区更壮观更高大，各种霓虹灯装饰的尤为好看，右侧河道里水面倒映着城市高楼就太有韵味了，这和在北京康智睿39楼办公室看到的景象也差不多啊！其实全国各地的大城市这些年也都差不多。汽车还在转，数不清到底有几层的立交桥都把我转晕了，刚才隐隐约约还知道东南西北，现在是彻底搞不名明白。路过一个公交车站强子看见有人招手就停了下来，上车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人，说要去河北美术学院，强子说那都出了主城区，比正定机场还远呢！中年人说不要紧，我给你加五十块钱可以吧！

强子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有一个活儿要去河北美术学院，估计回家得再晚一个半小时，就别等我吃饭了。说着话出租车就拐上了一条更宽更漂亮的大路，速度也快了许多，两侧的楼房就像比个一样，一个赛过一个的高，长这么大我是第二次看到这样的风景，尽管肚子更饿了，可是心情却好了许多，就是忍饥挨饿也值了。中年人很健谈，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我也能听个大概，说都过了国庆节这里还这么热啊！还以为早凉快了呢！他不停的称赞这座城市比之前想象的好太多了，污染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严重，城市规划建设和管理也很有点大都市的样子，离北京近还是很不错的，正面影响很明显，他还问强子抽不抽烟，不介意他就抽个烟，一下午在谈事也不好意思说抽烟，中山路CBD建的不错，还自我介绍说他是四川美院的教授，要去河北美院参加一个全国书法发展趋势研讨会，这个学校在我们行业内还是很有名的，有些专业也还不错，不过还需要继续沉淀，还问强子这个大学在周边有影响力吗？就业前景如何等等很专业的问题。

也许是教授的问题把强子难住了，也许是教授的烟把强子呛着了，他咳嗽了两声，就把前玻璃落下来点，教授赶紧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强子说对那个学校不是太了解，就是平时有很多人去学校拍照片，被称为东方魔法学校，看风景就像去了欧洲一样，我前几天去过一次，倒是时不时会碰到去河北美术学院的客人，看孩子的居多，离北京近在我们当地都认为不好，好项目都被北京截住了，污染的淘汰的就都踹给我们，有能力有想法的都去了北京，就剩下我们这样没本事的留在当地混呗！就因为离的北京近房价是噌噌的往上涨，可是工资呢又是特别的低，也就是蔬菜和日用品便宜点，物价相对北京要多少低点，凑合瞎过吧！最近也是邪了门了，天气比夏天还热呢！也许这就是秋老虎发威吧！来一场雨就好了，看样憋着呢！

看起来强子说起这座城市还是情绪比较低落，但是当出租车通过一条大河，看见流光溢彩的城市风光时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中年人说你可以开稍微慢一点，这是不是到了正定古城？强子自豪地说是啊！你有时间可一定去看看，来这座城市不来正定古城就算白来，市区都是高楼大厦，都是人挤人人绗人，全国的大城市都差不多，正定就不一样了，那放在全国也是杠杠的，城墙里都是老物件，又是塔，又是庙，还有乒乓球训练基地，当年红楼梦就是在正定拍的呢！最近几年古城里投入比较多，最大的亮点是政府鼓励各个机关单位把大院开放，全城免费存车，这在全国据说也是独一份，许多景点还不要门票，就是要门票的也不贵，呵呵！我老家就是正定城里的，说起正定是不是有点话多，您担待着点，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这就是黄茗茗带着全家经常来玩的正定古城啊！记得他们会带回来一些好吃的东西，马家卤鸡、大刀凉皮、缸炉烧饼、正定崩肝，他们吃好几天美食，我也能跟着享受美餐，所以对正定很有好感，终于从外环路上看到了正定古城的样子。黑漆漆的夜，亮光光的城，灯光照耀下的城墙和城门稍纵即逝，我有些激动了，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看。汽车开始在高速公路上飞驰，隐隐约约还能看见灯光照射的几座古塔，中年人开了一下窗将烟头抛出去，一股风差点将我吹跑，他坐好咳了一下，说非常感谢你的介绍，家乡情结很是浓郁，争取后天就去正定古城看看，既然都来了就好好感受一下这座城市的今天和昨天，不错不错！

如果回来还从这里过就好了，还能再看一次正定古城，尽管我饥肠辘辘，但我追求美好期待震撼的心还是长存的。到了河北美术学院强子跑到外边拍了一张照片，我也觉得这里的夜景都这么漂亮，如果是大白天得是多么的美好，走出来真好，憋在家里能有什么大出息！越来越觉得我的决定太对了。很明显强子还想捎一个回来顺脚的活儿，在街上溜达了一阵也等不到人，就开始往回紧赶，他媳妇又打电话问到哪儿了，强子说就要上高速，用不用去正定城里买点吃的东西，媳妇说抓紧回来吧！闺女说你不回来她就不吃饭。回来只是在高速公路上狂奔，只是远远的看到正定古城擦身而过，我要回去痛痛快快的吃一顿美餐。

据我观察，平日里强子出车回来都会围着车转一圈，打开车门，收拾一下乘客丢弃的垃圾杂物，趁此机会我下车是万无一失的，车停下强子关灯、熄火、开门、下车，楼上的窗子传来爸爸的喊声，我此时已经在等待后门打开的瞬间扬长而去，强子许是往楼上看了一眼，他一犹豫我就有了机会，就在我要从车里窜出来的时候，强子竟然砰的一下关上了门，是他扬长而去了，而我却是彻底的傻了眼，我激烈的碰撞车门，吱吱吱的跳脚的咒骂，然而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我，一只自以为聪明过人的老鼠，就要在出租车里过夜，这种经历，还有这整整一天的独特经历，我相信就是找遍全世界的老鼠也不会有了，它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