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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言无忌(第三十章):原本以为大都市,简陋偏远在通州

2021-4-14 17:12| 发布者: 燕赵文化网|

摘要: 本来以为在康智睿的箱子里会来到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大都市,因为在路上我一直在憧憬心目中的北京城,电视里见过,天安门、故宫、大马路、大广场、大高楼,北京也就成了我的一个梦想。上楼后康智睿放下箱子我也乘机钻了 ...

本来以为在康智睿的箱子里会来到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大都市,因为在路上我一直在憧憬心目中的北京城,电视里见过,天安门、故宫、大马路、大广场、大高楼,北京也就成了我的一个梦想。上楼后康智睿放下箱子我也乘机钻了出来,他取出电脑开始忙碌,这一通折腾好几个小时搞得我晕头转向,躲在床下静静的打量康智睿在北京的新家,一个上下铺,一个简单的电脑桌,两把不太讲究的椅子,靠门的位置就是小厨房和一个小卫生间,屋里的光线很不好,对面的楼房离的太近,能看到对面房间在晾台上晾晒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屋里的味道更不好,厨房的味道,下水道的味道,还有物体发霉的味道,还有几根电线、网线胡乱的挂在墙上和空中,康智睿能在这样的环境里呆下去,我想让郁媛媛知道了这一切会很心疼康智睿。


康智睿肯定都是报喜不报忧,他能自己克服的肯定就不和郁媛媛说,或许是想起什么,康智睿停止了手里的事,给郁媛媛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到北京住处了,一路上也平安无事,就放心吧!一会儿就把新被褥枕头都换了,今天晚上就把你给带的东西都吃了,车就停在公寓院里,门关好了,手刹也拉好了,不会有事,你也记得吃晚上饭,冰箱里炖的排骨记得吃。这两口子互相惦记真的很让我感动,三十多年的感情就是好啊!或许这里就是我暂时的家了,康智睿放下手机再次打开拉杆箱取出郁媛媛给准备的食品、衣物,就去了卫生间,我也可以在屋里溜达着看看,电脑桌上的罐头瓶里,几条小鱼在游,是康智睿房间里唯一有生命的东西,有可能是康智睿蹭住的同事留下或遗忘的,如今来了我,这个屋里是不是还有其它生命我暂时还不得而知,因为以我的经验,这样的地方,这样的环境,或许厨房和卫生间里还会有其它生命。


在进入厨房之后我发现,除了简陋的灶台、简单的操作台,案板、调味品、锅碗瓢盆就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几个蔫土豆已经生芽了,垃圾桶里也有腐败的味道飘出,在角落里分明还有两只蟑螂在爬动,一抹斜阳还是有几缕光线射进来,让潮湿污浊的环境有了些生机,但转眼就又没有了,马上就恢复了阴暗和黑暗,这里的环境卫生和康智睿的家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公司和个人各掏一半租金的公寓就是这个样子,据说这样的房子在北京也需要两千多块钱,看来在北京混真的是很不容易啊!这里究竟是几楼暂时还搞不清楚,混过今天晚上,康智睿上班之后需要好好侦察一番,这是我到新地方必修的功课,这有关生死。


康智睿有可能在卫生间里看手机,很长时间都不出来,在家里这也是他最受郁媛媛诟病的,经常被奚落嘲笑却永远改不了,他还辩解说是为了工作,强调现在许多业务都是在微信里交流,不过最近好像郁媛媛也染上了坐在座便器上看手机的毛病,只要进去了也是好长时间才出来,好像她看的关注的内容和康智睿还不太一样,貌似都是抖音、视频、拼多多之类的,我一直就很是纳闷,一个小小的手机何以就成了人们一刻都离不了的生活必需品,手机内容包罗万象,功能作用五花八门,连电视机都快被淘汰了,也就是老夏家、老太太家、邹老师家还在看电视,康智睿在北京的新住处就没有电视机,其实我脑子里的许多知识还都是从电视里学到的,包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和我们老鼠本身,对这种家用电器还是比较有感情的。


左邻的电视机传来新闻联播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声音开的太大还是墙壁的隔音效果太差,什么海水稻首次在柴达木盆地试种成功;什么北京新发地检测出新冠疫情,首都应急响应级别上调为二级;什么全球新冠确诊病例超过1000万例,死亡人数将近50万;什么拜登正式获得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提名,虽然康智睿没有电视机,可是这些内容我听得一清二楚,我在严重怀疑,如果左邻放一个响屁,是不是除了味道之外这里都能真切的感知到,或许康智睿也对这噪音很有意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左邻的墙,别说还真管事,电视声音小了许多。房间里不开灯都已经很黑了,康智睿出来后开始更换之前的旧褥子旧被子旧枕头,还从塑料袋子里拿出郁媛媛给准备的干净毛巾、洗洁精、香皂盒,还有一堆吃的东西,康智睿也没有加热就开始吃饭,好像有烙饼卷肉,手机里飘来熟悉的旋律,都是许巍、刀郎、赵雷等中年人喜欢的歌。


我早已经是饥肠辘辘,可是也不能公然和康智睿争抢食物,只能等待时机,看他能不能疏忽大意掉下来一些东西,果然老天爷饿不死瞎眼的雀儿,老太太说的民间俗语果然是极其经典,康智睿真的就有一小块烙饼掉了下来,看他并没有发现和要捡起来的意思,我机智的在他背影里运动过去叼了过来,想不到此时的烙饼真是太好吃了,从钻进纸箱里到现在怎么也有十个小时,早已经饿的前心贴后心,就是给根腰带我也能当牛肉吃。有了这块烙饼垫底我又来了精神,绕过来就到了床底下,底下还不是太脏但也有一层灰尘,还有一只臭袜子,好像还有其它老鼠的印迹和味道,继续往前探索竟然看见一缕光线透过来,我的老天!穿过暖气管道的缝隙就是左边邻居的房间,宽阔的空洞在我吃的不太饱的时候肯定能挤过去,我相信自己的眼力。放眼再看对面墙上,貌似也有空洞,里面黑洞洞的,暂时应该还没有人回来,这个角度康智睿能看到,当下还不能轻举妄动,小不忍则乱大谋,夜里康智睿睡着了就可以仔细看看,但愿也能通过去。


康智睿开始擦洗餐桌、床头,然后擦洗灶台、卫生间,估计他是担心郁媛媛一会儿有可能检查,通不过就会很麻烦,看着康智睿又是擦又是洗,他和他的影子在屋子里晃来晃去,我的头就有点晕。昏昏欲睡时郁媛媛的视频通话真的来了:老家伙!吃饭了吗?刚才女儿还打来电话问你来着,让你加强营养,多吃水果,哎!对了,你说到了北京就自己买水果,你买了吗?不要告诉我忘了,手机转转方向我看看你收拾的怎么样了?那旧东西还不扔出去,还等着再用啊!烧点开水,你把案板、锅碗、筷子都好好烫一下,干脆把旧筷子都扔了,我不是给你带了几双新筷子?还没有拿出来?还有餐具洗也没有拿出来?这么长时间你都忙什么?又写什么狗屁文章,我就说我该过去帮你整理一下,你呀就是不让人放心!就永远长不大。


说到这些郁媛媛又开始磨磨叨叨,康智睿的眼睛已经离开了手机屏幕,而瞄向电脑屏幕。哎!你在干嘛?怎么看你有点心不在焉?你去卫生间,我看看卫生搞了吗?擦脸毛巾也换成新的,现在就从塑料袋里拿出来,就知道给你带着也是不当回事,还有就是你看看窗子的插销管不管事?你同事上一次给了你钥匙给没给你物业的电话?没有电话就直接找他们,插销不行安全就没有保障,还有床底下你看看,干净不干净?你看了吗?康智睿说老太婆你饶了我吧!哪有你这样查岗的!我已经看了插销没事,窗子能锁上,床下你看看,租房给我们的时候都彻底的打扫过,你就放心吧!不信,你看看!躲在床下的我陡然紧张起来。


我已经跑到床头柜下边,等着却没有看到康智睿蹲下身子拍摄下边,却听到康智睿说老太婆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照顾自己,倒是你要注意,天越来越热,晚上开空调记得盖毛巾被,还有就是出去上课拍片注意安全,脚底下要有准儿,别看见帅哥美景就把持不住自己,我一出差就不放心你!郁媛媛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你个老东西是在说反话吧!和你一起出差的,甭管男的女的都比我年轻吧!我这老年大学都是老头老太太,你说谁最让人不放心?还得了便宜卖乖!你别给我打岔,床底下看了吗?那里最容易藏污纳垢。康智睿说看了看了,早看了!婆婆妈妈的真是烦人,啥时候都不放心,说着手机的有光在床下扫过,看见了吧!看见了吧!人家都打扫过,给下一个租客人家怎么能不打扫呢!这好歹是北京。


好了,我不打扰你了,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在琢磨什么,看着你就不够专心,今天早点睡吧!明天是不是还坐地铁上班?那车停在公寓还是停车场?不行一会出去买一点水果,应该还不会关门,今天就早点睡觉,跑了三百多公里,也挺累的,缓缓腿脚,不行一会烧点水泡泡脚,郁媛媛天天就是事无巨细的关心着康智睿,康智睿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应付着,谁不专心啊!这不是听着的吗?肯定是坐地铁上班,开车过去不比地铁快,停车费还死贵死贵的,我才不当冤大头呢!不想去买水果了,明天也许又要出差,买多了剩下都坏了,买少了人家也不愿意卖,一天跑了三百多公里根本不算什么,我们出差有时候一天能跑七八百公里呢!我一会儿泡泡脚就睡觉,你也早点睡吧!和孩子们聊天时间尽量短点,人家说手机有辐射呢!


这两口子在一起时免不了抬杠致气,离开了又都互相体贴。屋里的灯不是太明亮,两个人说再见后康智睿在电脑前敲敲打打忙活了一阵,又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对方已经发电子邮件了,文件比较大,微信发不了,让那个老总注意查收,有对项目的大致思路,也有一部分公司的经典案例,还说了一些规划院对这个项目很重视,会安排精兵强将来考察制作,还会组织数次专家头脑风暴,真诚希望合作成功等等的客套话。左邻的电视声音又大了,好像是换台换的,随后又小了许多,看来这个邻居还是很有些功德心的,康智睿并没有烧水泡脚就关了灯趴在床上看手机,我的计划是等他睡了就四处看看,侦察环境,准备自己的生活,既来之则安之,出来了就要适应这里的环境和生存状态,争取看的精彩,活得精彩,玩的也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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