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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杏之魂

2019-6-11 10:24| 发布者: 那厮小4| |原作者: 邵艳君来自: 原创

摘要: 散文 原创

那日,走进“中国山杏之乡,中国活性炭之乡”平泉市采风。

走进承德华净活性炭有限公司,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五颜六色,花开娇艳的牡丹图。这幅牡丹图实在太漂亮、太美了,不由让人想起“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的诗句。这幅名为《富贵全图》的牡丹图,实在太与众不同了,她是活性炭与藤氏布糊画的完美结合而成。挂在室内,有去除甲醛、苯、二甲苯等有害气体,达到空气净化、解毒、抑菌、防霉、调湿等作用。而活性炭却是山杏核壳制成的。看到这幅牡丹图就想起了老家的山杏。这幅画凝聚着山杏的灵魂,让我想起了杏之魂。

山杏,太熟悉了,她像邻家女儿,在大山里时,她是清纯质朴的小家碧玉,到这里她变成了雍容华贵、娇艳迷人的大家闺秀——《富贵全图》 ,她吸收了天地之灵气,凝集了日月之精华,所以那么美。那是纯天然的美。

老家的山上到处是山杏,每到早春时节,百花们还在沉睡时,杏花就率先绽放了,漫山遍野,像霞、像雪,将群山装点的分外妖娆。凋落时,一阵风吹过,落英缤纷,像仙女散花一样扬扬洒洒,地上是一层厚厚的花瓣。“花退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随着气温渐渐升高,嫩绿的杏叶长出来了,一棵棵,一串串小青杏掩映在绿叶中。山里的孩子们采来小青杏,吃着、笑着、打闹着,将青杏里面的小杏仁取出来,用手一捏,小雨点一样的小水珠喷出来。相传这小水珠落到谁的脸上,谁的脸上就会长雀斑。孩子们边防守,边进攻,相互向对方脸上喷,笑作一团。那是我们欢乐的童年。

七月,正是青黄不接的时节,山杏熟了,帮助人们渡过难关。人们采来山杏,取出杏仁,用小石磨磨成浆汁,或用石碾碾成细粉,加水放大锅里点火烧至开锅,用瓢扬一百瓢左右,待苦味随着热气飘走,下米熬成杏仁粥,却是美味。人们还将杏仁碾成细粉,放锅里喷点水翻炒几遍,攥出油来,炸油糕吃,外酥里嫩,却是美食。采来水灵灵、鲜嫩嫩的萝卜缨加嫩绿的葱叶用杏仁油拌着吃,也是一道鲜美的佳肴。

山杏的记忆,太多,太多了。

早在生产队时期,山杏都是集体统一采摘。人们提前好几天就准备好布袋,杏筐,胶鞋等。满山遍野的山杏渐渐变黄、变红都成熟时,统一上山采摘。生产队的大马车把一袋一袋的山杏拉到场地上,拉着骡马套上碌碡轧掉杏皮,挑选出杏核,再用石块砸开杏核挑选出杏仁,卖给供销社作为生产队集体收入,用于购买种子、化肥等用品。

那时正是暑假期间,我们这群孩子常常到山上捡拾大人们采摘过落下的或掉在地上的山杏。下个学期的笔和本,还有换季的衣服都等着卖杏仁钱呐。集体时代,没有人抢青,也没有人抢集体的山杏。

那年,土地承包到户后,我已到乡里上班。那时的人们开始抢青,山杏还没到成熟期,就上山给捋了。山杏是村民经济收入的主要来源。乡里为了防止村民抢青,出台了一系列措施,将保护山杏到成熟期采摘写进《乡规民约》发放到村民手中;与周边县、乡、村签订协议,各守边界,不许互抢。夏至过十天,才是山杏成熟期。夏至刚过,乡干部就包村下片巡防。可不管怎样也没阻止了抢青。那年的乡林业站长老范生气的说“村民风嗖嗖,美滋滋,挎着筐就上山了,怎么也没拦住。” 一个村开抢,其他村跟着抢,许多年都是如此。以后我们每见到林业站老范都叫他“风嗖嗖,美滋滋。”他只是笑,不说话。

采摘山杏,是一项极其艰苦的劳动,正值七月骄阳似火,高温酷暑。人们头顶炎炎烈日上山采摘,常常汗水湿透衣背。如果到山上能遇到够采摘一袋子的山杏,还好办,大部分人摘满一袋子扛起来就回家了。如果不够一袋子,要背着半袋子山杏穿荆棘,过杂树林再去找山杏,常常要从这座山下来,背着半袋子山杏上那座山,负重上山,十分艰难,等到山梁时,累得气喘吁吁。大部分人都把袋子扔在地上,坐在袋子上歇个够,再去采摘。更艰难的是往家里运山杏,越是青杏水分越大,越沉重,一袋子山杏足有一百五六十斤。当人们下山的时候,也是最疲劳、最饥渴的时候,常听人说扛着一袋子山杏下山双腿发软、颤抖,没力气。不管怎样艰难也挡不住人们上山采摘的脚步,孩子的学杂费,日常生活开支等都等着山杏这笔收入呐。那时的人们太苦了,生活太艰难了。

时光流逝,似水流年。随着经济收入渠道的增多,山杏不在是经济收入主要来源,人们纷纷外出打工,没有人在抢青了。山杏熟透了,点点红杏压枝低,经过烈日暴晒,风吹雨打掉落下来,在家留守的人们才去捡杏核。当年让乡村干部大伤脑筋的抢青事件,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平息了。同一件事情,在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结局。回想当年,还是贫穷所致,现在富裕了,一切都好起来。

记得我也曾和村庄里的四奶奶、秀红等一起上山捡过杏核。那天,我们去的那座山,沿着山脊先前有过一条小路,那是山那边的姑娘嫁到山这边,山这边的姑娘也有的嫁到山那边去,她们相互来往走出的一条小路。后来山那边的十几户人家整体迁到山外去了,土地在,破旧的房屋也在,但已经没人居住了。山脊上的小路也就许多年没人走了,有的路段已经完全被杂草树木所覆盖,根本看不出这里曾经有过路。鲁迅曾说“世上原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那天,我却发现,世上原本就有路,没人走了也就没有路了。我们穿过杂草树木到山那边的阳坡上,到处是密匝匝的杏树,杏树下是一片片,一堆堆被太阳晒得黄灿灿的杏核。虽然也是骄阳似火,但树荫下却凉爽宜人。

我们捡拾着杏核,四奶奶突然说“天呀,这条大蛇。”吓得我和秀红匆忙站起来问蛇在哪儿?四奶奶晃动着手里用来扎袋子的花花道的绳子说“在这儿。”四奶奶边晃动绳子边哈哈大笑说“谁让你俩捡那么快,那么多。”原来她在吓唬我俩。我俩假装生气的说“你再吓唬我俩,走时不招呼你,把你扔山上,让神仙背神仙洞去。”她连连告饶“不吓唬你俩了,可别把我扔山上。”我们说着笑着捡了满满一筐杏核,相当于一袋子的青杏,拿回家也不那么沉重,很轻松。

杏核壳是烧火做饭的好燃料。记得小时候,每到雨季,柴草潮湿不爱着火,母亲就放灶堂里些杏核壳,火苗就会旺起来。别看杏核壳那么细小,可它的炭火却不易化成灰,将红薯、土豆埋在它的炭火里烧,熟的透还不煳,剥去薯皮,一股甜腻腻的红薯的香味飘散开来。

那么熟悉,那么亲切的山杏却是活性炭的好原料。活性炭制成的《富贵全图》那么美,原来她是山杏的灵魂凝聚而成。

作者简介:邵艳君,女,满族,中共党员,承德市宽城县人。一九九六年开始在市以上报刊发表文学作品,一九九七年加入市作家协会,二00一年被市作家协会评为优秀文学青年。散文曾在《中国统计》、《农村青年》、《农家女》、《河北日报》、《干部党员人才》、《承德日报》等报刊发表。报告文学曾在《女子世界》上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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